摘要:在近代化学厂的几十年,我在许多岗位上工作过,经历了工厂每个时期的不同状况,也学到了许多知识。近代化学厂就是我的大学,许多同事都是我的良师益友,他们无私的关怀与帮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关键词:近代化学厂;“三反运动”;“大跃进”;粮票
“以工代干”
人事课
1955年1月,我被调到人事课工作,因为只是厂内的人事调动,所以也没有经过上级批准,当时管这类人员叫“黑干部”,后来被称为“以工代干”。当时课内就三个人,一位是课长孙嘉蕙,另一位是负责人事的刘玉梅,再一个就是我了。我负责劳动工资方面的工作。那时孙课长带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放在厂托儿所,她每天忙于工作,保育员每天不知来多少次让她去给孩子喂奶,她的回答总是等等。像这样的工作态度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每到月底报表时,我们三个人便忙作一团,我虽然会打算盘,但归除歌我却不会背,而孙课长能背归除歌,却不会打算盘。于是我们配合,她背歌,我打算盘,总算把报表弄出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熟悉,我自己也能够独立操作了。那段时期我参加了一期重工业局的统计学习班。当时正是轰轰烈烈的“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三反运动”高潮时期。我们在楼上学习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楼下震天的口号声,那是人们在轮番批斗“大老虎”。学习期间,我听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一个贪污分子在高压之下,承认自己偷走一个铁路报废的火车头,批判的人问他怎样将火车头弄走的,他交代是用三轮车拉走的,这样的交代材料竟然还报上去了,还是领导英明,看出了破绽:三轮车怎么会拉走一个火车头呢!实际上,当时重工业局千真万确弄到过几台铁道部报废下来的火车头,我们厂的锅炉房就用过一台,而且用了好多年。在那个时代,在那种非正常运动的状态下,什么人间奇迹创造不出来啊!
那个时期,虽然厂子人不多,规模不大,但我觉得管理制度还是比较完善的,就拿我负责的劳资工作来说吧,各个班组都设置了兼职“工资员”,每天都要填写“劳动日报”,将劳动时问、停工时间、停工原因、被利用工作时间、从事何种工作等等,分门别类地填到报表中,下班后将报表投入各自的报表箱中,我则负责每天一汇总。每十天上报市企业公司劳资部门一次旬报,而月底则将最后一句的旬报和月报表上报。
孙课长任职期间,正赶上全国性的第一次工资评定工作。有一次我去公司(这时已有了化工局下属的油漆公司)开会,刚一进门,公司人事科的陈宝国科长就问我:“你是党员吗?”我说不是。他又问:“你是团员吗?”我仍回答不是。见我要走,陈科长叫住我,说:“既然孙科长派你来了,你就参加开会吧。”我说:“我还是回去换人吧。”他们再喊,我也没回头。回到厂我如实向孙课长汇报,并要求调离此工作岗位。孙课长听完对小刘说,“小刘,你给他一张表(入团申请书)让他填填”。于是我就入团啦。
提到孙课长,还有一件事我至今难以忘怀。1955年1月,刘玉梅将整理出来的干部考勤表交给孙课长审查,她看到报表上靳惠龄有几天病假,就对刘玉梅说:“我们做干部工作的,要时刻想着他们,爱护他们,关心他们。比如靳惠龄同志,在去年南厂发生事故时,没黑夜没白天地连轴转了多少日子,都没回过一趟家。这个月歇了几天病假,我们就给他报上去,还要扣他工资,我们也太没点良心了!”我当时听了这一席话,心里觉得暖烘烘的。后来听靳惠龄回忆:“当时南厂事故发生以后,厂内临时抽调几个人,整天坐着王厂长的小汽车到各个遇难工友家里去淡。有的家属说,‘我们孩子还没有结婚,棺材要大红的’。我记得所有遇难人员的棺材,都是十三同的一级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