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是肖邦自己创新的一种钢琴独奏体裁,它具有冲淡平和,寂静幽澜的特点,轻缓中偶尔透着那么一点点沉思。鲁宾斯坦的演奏在良好的节奏把握中自然追求的一种完整性与统一性,你忘记了乐曲何时开始,而不经意之间在你的陶醉感消泯之前乐曲却已悄然结束。就是这么让人充满期待,却又恋恋不舍。
要想认识钢琴诗人的浪漫气质,领略钢琴诗的独特韵致,肖邦的作品是当之无愧的首选,肖邦似乎命里注定是为钢琴而生的,在他的指下,钢琴以自己独有的声音诗意地吟唱起来,音乐的个性与钢琴的特性如水乳交融一样和谐。我们不妨先从夜曲听起,细细体会乐曲中所弥漫的惆怅、瞑想、缱绻气氛,以及其中包含的激动、叹息、兴奋、不安等丰富而微妙的情绪。你会感到夜晚的风格是统一的,而夜中的情调又是如此得不同。
夜曲,作为一种独立的钢琴曲式,为爱尔兰人菲尔德人首创。但菲尔德写的只是一种无具体格式的小夜曲,然而肖邦把它发展成一种很完整的形式——即肖邦式“晨祷时刻”(日出前的第一次祷告时刻)。肖邦的“晨祷时刻”不仅仅是深思的时刻或者幻想忧愁的时刻、夜深人静时的瞑想、抑或袒露心声的悄悄话,而且是不止一次地以痛苦和反抗的呼声、令人震撼的瞬间、以显示的力量让人惊讶,或者以妥协和牺牲的态度打动人心的刹那。肖邦夜曲的表现范围很难用综合的眼光予以把握,它是作曲家丰富的想像力和精细的创作手法极多的证明,也是这个不起眼的钢琴小品因为肖邦的缘故达到出人意料的艺术高峰的标志。所以在这里我要说,即使肖邦的个别夜曲受菲尔德的影响很明显,但不等同于肖邦是在模仿菲尔德。肖邦为夜曲所选的一般都是ABA三段歌曲曲式,有一个通常是对比性的中段,就他自己的每首夜曲都是完全不同的音乐故事,都遵循着本身的、绝不重复的戏剧性,而且以所采用创作手法的不同而见长。其中结构庞大的歌唱性旋律起着最重要的作用。这也正好与他迄今未有人超越的这一浪漫主义类型。要想演奏好肖邦的夜曲,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得必须具备较高的艺术修养,精湛的技巧和对肖邦音乐风格的全面掌握。以下是鄙人归纳出的几个方面,仅供参考:
肖邦式音色
19世纪中后期,钢琴在机械方面的改善和发展使钢琴能奏出种种音量与音色的灵敏变化,这为浪漫主义作曲家在作品中提出更多更高的声音变化的要求提供了物质条件。那么,在肖邦的作品中,为达到浪漫派音色与音量的对比和变化,就需要有不同的触键方式。在连奏的歌唱性乐句中,需应用手指肉垫,运用指面由内向外“拖”的演奏法,使音色柔和、细腻,没有明显的“音头”,软化琴槌与琴弦之间的敲击性,达到柔美动听的音色;在非常短促的断奏时,用指尖部位向里勾,可使声音非常有弹性,又能达到快速而轻盈的跳音。另外,指触的深度和速度也是需要研究和考虑的。其次,浪漫主义音乐在音乐和技术上已经发展到从指、腕、肘、臂乃至全身的“琴人合一”的新阶段。超过八度的各种琶音、分解和弦、远距离的跳跃、各种类型的双音,均需要极其敏感而柔顺的手腕;连续的八度或和弦远距离的跳跃,又需要强有力又有弹性的肘部;宏亮铿锵、深沉的和弦需要大臂的挥动,各种技术类型的发展直接导致用力部位的扩展,把身体各部位有机而和谐的统一起来形成一个整体,而不仅仅是运用某一部位来演奏。
肖邦式装饰音
肖邦的旋律中,有很多装饰音。由于古典主义作品中,装饰音往往和左手同时弹奏,即落在拍子上,因此,对肖邦作品中的装饰音也曾有过争论,现在,一般都知道,肖邦的装饰音不同于古典时期作品中的装饰音的弹法。肖邦的装饰音一般占前面的时值,把主音落在拍子上。我所指的装饰音主要是指二、三个音以上的装饰音。如夜曲第十一首,装饰音落在拍子上,就会破坏作品中延续的安静气氛。但也有例外,如幻想即兴曲中装饰音(tr)就应和左手一起弹。我们必须从使肖邦的旋律更臻完美这一基点上去处理好肖邦的装饰音,从这个意义上说,肖邦的装饰音本身就是旋律。正如李斯特所说,肖邦音乐中的装饰音很华丽,但并不妨碍基本旋律线的优美。由于装饰音大大加深了旋律的表现力,并造成肖邦旋律中那种川流不息的强烈动感,所以我们应该像重视肖邦式节奏一样去认真弹好肖邦式装饰音。下面我们就接着谈一下肖邦式节奏中的——tempo rubato.